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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力交易的本质:从“计划”到“市场”的蜕变
电力,作为现代社会运转的“血液”,其从生产到消费的全过程中,“电力交易”扮演着至关重要的枢纽角色。
它不仅决定了电力资源的配置效率,更深刻影响着能源结构调整、企业成本控制乃至国家“双碳”目标的实现。
从最初的计划分配到如今的市场化交易,电力交易的每一次变革,都折射出能源行业发展的时代印记。
从“计划”到“市场”电力交易的蜕变
电力交易的核心,是实现发电侧(电厂)与用电侧(企业、居民、公共设施等)之间的电力资源高效匹配,其本质是通过合理的价格机制与交易规则,平衡电力供需、优化资源配置。
在传统能源体系中,我国电力交易长期以“计划分配”为主。政府统一制定上网电价与销售电价,电厂按计划发电,电网企业统一购售电,用户被动接受定价。
这种模式虽能保障电力供应稳定,但难以反映市场供需关系,也无法激励新能源发电企业的积极性,制约了能源效率的提升。
随着能源转型加速,我国电力交易逐步向市场化迈进。2015年,《关于进一步深化电力体制改革的若干意见》(即“新电改9号文”)出台,标志着电力市场化改革进入新阶段。
如今,我国已形成“中长期交易+现货交易”为主、辅助服务交易为辅的多层次电力市场体系。
中长期交易以年度、月度合约为主,锁定大部分电量,保障供需基本平衡;现货交易则聚焦“日前、日内、实时”短期交易,灵活应对电力供需波动;辅助服务交易(如调峰、调频、备用等)则为电力系统稳定运行提供支撑。
这种多元化交易模式,让市场在电力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逐渐凸显。
电力交易多元主体与复杂规则的协同
电力交易的有效运转,依赖于清晰的交易主体、科学的交易品种与完善的规则体系,不同参与方在市场中扮演着差异化角色,共同推动交易落地。
交易主体:涵盖发电企业(火电、水电、风电、光伏等)、电网企业(负责电力输送与调度)、售电公司(连接电厂与用户的中介,为用户提供购电服务)、电力用户(工业、商业、居民等,其中工业用户是市场化交易的主力)。
此外,随着“源网荷储”一体化发展,储能企业、虚拟电厂等新兴主体也逐步纳入交易体系,丰富了市场生态。
关键交易品种:除了基础的“电量交易”,电力交易正向多元化延伸。
例如,“绿电交易”专门针对风电、光伏等可再生能源电力,用户购买绿电可同时获得“绿色电力证书”,用于彰显企业环保责任;“容量成本回收交易”则为火电企业提供收益保障,鼓励其在新能源出力不足时提供可靠电力;“碳电联动交易”则将电力交易与碳市场结合,高碳电力需承担更多碳成本,倒逼能源结构低碳转型。
区域差异规则:由于我国能源资源与负荷需求分布不均(西部新能源丰富、东部用电需求大),不同区域的电力交易规则呈现差异化特征。
例如,西北区域侧重跨省跨区新能源消纳交易,通过特高压通道将风电、光伏输送至华中、华东地区;华东区域则聚焦现货市场精细化运营,通过实时价格信号引导用户错峰用电;南方区域则探索“现货+辅助服务+绿电”多市场协同,为全国电力市场化改革提供试点经验。
平衡效率与稳定的难题
尽管电力市场化交易取得显著进展,但在实践中仍面临诸多挑战,这些问题既与电力商品的特殊性相关,也受能源转型大背景影响。
首先是供需平衡与系统稳定的矛盾。
风电、光伏等新能源的间歇性、波动性,导致电力供需难以精准匹配。新能源出力高峰时可能出现“电力过剩”,出力低谷时又需火电补能,这不仅增加了现货市场价格波动风险(如极端天气下电价骤升骤降),还对电网调度能力提出更高要求。
例如,2021年部分地区因新能源出力不足、火电保供能力受限,曾出现短期电力供应紧张,暴露了电力交易在应对极端情况时的短板。
其次是市场主体公平性与利益协调问题。不同类型发电企业的成本差异较大:火电企业受煤炭价格波动影响大,成本不稳定;新能源企业前期投资高,但运营成本低;水电企业则依赖来水情况。
在市场化交易中,如何制定公平的交易规则,避免某类主体 “被边缘化”,成为关键难题。
此外,用户侧也存在“参与度不均”问题,大型工业用户因用电量高,能通过批量采购获得优惠电价,而中小用户、居民用户则因交易量小,议价能力弱,难以充分享受市场化红利。
最后是跨区域交易与市场融合障碍。我国跨省跨区电力交易依赖特高压通道,但部分通道存在“输送能力不足”或“利益分配不均”问题。
西部新能源发电企业希望通过外送获得更高收益,而东部电网企业则需考虑输电成本与本地电力平衡,双方在交易价格、电量分配上易产生分歧。
此外,不同省份的交易规则、结算方式存在差异,导致跨区域交易流程复杂、效率偏低,制约了全国统一电力市场的形成。
技术驱动与模式创新的融合
面对挑战,电力交易的未来发展将围绕“更高效、更绿色、更智能”展开,技术创新与机制完善将成为两大核心驱动力。
技术层面,数字技术将深度赋能电力交易全流程。人工智能(AI)可提升新能源出力预测精度,减少现货市场价格波动,通过分析历史气象数据、负荷数据,AI 能更精准预测未来24小时风电、光伏出力,帮助交易主体制定更合理的报价策略。
区块链技术则可实现电力交易“去中心化”与“溯源透明”,例如,用户购买绿电时,通过区块链可实时查询电力的生产来源、传输路径,确保 “绿电属性” 真实可追溯。
大数据技术则能整合用户用电行为数据,为需求响应提供支撑,例如,商业楼宇可根据实时电价信号,自动调整空调、照明负荷,实现 “错峰用电、降本增效”。
机制层面,全国统一电力市场建设将加速推进。
2023年,《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电力市场体系的指导意见》出台,明确提出2030年建成全国统一电力市场。
这意味着未来将逐步打破省间市场壁垒,统一交易规则、结算标准与技术平台,让电力资源在全国范围内自由流动。同时,辅助服务市场将进一步完善。
例如,将储能、虚拟电厂的调峰、调频服务纳入交易体系,给予其合理收益补偿,激励更多社会资本参与电力系统调节;碳市场与电力市场的协同机制也将深化,通过将碳成本纳入电力定价,进一步提升绿电竞争力,推动能源结构向低碳转型。
此外,用户侧参与度将持续提升。随着“分布式光伏 + 储能”的普及,普通用户(如家庭、中小企业)可成为“产用结合”的微型电力主体。
白天通过分布式光伏发电,多余电量可通过“隔墙售电”机制卖给周边用户,夜间则从市场购买低价电力,实现“自发自用、余电上网”。
这种“用户即电厂”的模式,将彻底改变传统电力交易的单向流动格局,让电力市场更具活力。
从计划分配到市场主导,从单一电量交易到“电碳绿”多维度协同,电力交易的每一次进化,都在重塑能源行业的发展逻辑。